日本 -
40多岁的花子,当了20多年的家庭主妇。
直到五年前,她才在中国女人静香开的淘宝全球购店里,找到了一份兼职的工作。
“时薪一小时1000日元”。
白天,花子自己来静香开在小区里的库房上班,捡货、备货、打包。下午四点下班,回家做饭。
跟花子一样,千代、慧子、和子都是静香雇来帮忙的日本妈妈,她们的年龄在45岁到55岁之间。居民楼里100平米的拥挤库房,成了她们家庭以外最重要的“社交场所”。
然而,一场疫情,却打破了原来的平静。
疫情下,在日本生活了16个年头的静香,打算趁势扩张,将自己原本100平米的小库房,搬到成田机场附近。“2800平米的现代仓储,机器人配货。”
而曾给静香打工的花子、千代、慧子和和子,有的要重新回归家庭;有的不得不另外再找一份工作。
时薪1000日元的4个妈妈
这是日本东京,一间四房一厅的普通居民楼。
只是,每个房间墙面上装得满满的货架,显示着如今这里已是一个简易的库房。花子的手,就像装了弹簧一样,熟悉地在各面墙的货架间穿梭着。没一会儿功夫,她就从货架上,理出了30多件“川久保林”。
1975年出生的花子保养得很好。完全不像一个年过四旬的妇女。20多年前,花子从日本“短大”毕业,就嫁给了如今的丈夫,从没有上过一天的班。
直到2016年为止, 她一直都是全职主妇。
那个时候,她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。“最大的孩子读小学三年级,两个小的,还在读幼稚园。”老公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,所以她需要一份兼职工作,贴补家用。
同在一个社区里的静香跟花子的闺蜜是“妈妈友”。
那时,从大连到东京扎根的辽宁姑娘静香,与老公才创业不久。两人开了贸易公司,经营着一家全球购买手店。不过,日本的潮牌是拿不到代理权的,只能靠大量地在零售店扫货。
每一天将近一百件的货品入库,让他们急需一个捡货员。
在朋友的撮合下,花子成了静香的员工。
“九点上班,下午三点下班。”其余的时候,可以回家照顾孩子们。
跟花子一样,在静香的全球购买手店里,这样介于45岁到55岁之前的日本兼职妈妈,如今一共4个。她们都住得很近。最远的一个,骑自行车上班,也仅需15分钟。
“时薪一小时1000日元。”日本妈妈们最主要的工作,就是从货架上,找出货品。备好货,打包好,以待物流公司发向海峡对岸的中国。
整个东京最有人情味的地方
2007年,静香从大连到日本读研究生。毕业后,她在日本的一家上市公司工作,做了7年的法务,是那时公司里唯一的中国雇员。
工作的第六年,静香怀孕了。日本少子化严重。在静香怀孕之前,他们公司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现孕妇了。“我是我们那一批员工,第一个生孩子的。”从社长到同事,都很照顾,“就像对待大熊猫一样。”
工作之余,她和丈夫还开着一家淘宝全球购店,帮国内的网友代购一些潮牌。
不过,在静香准备为大女儿备考日本的私立小学后,事情发生了变化。
静香的另一个身份是二孩妈妈。她的大女儿6岁,二女儿4岁。
经历过国内高考的静香说,这辈子最难的考试,就是日本私立小学的入学考试了。日本私立小学的竞争,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残酷好几倍。
日本的私立小学,就像是一场智力财力和精力的家庭角逐战。据说,在东京,只有1%的家庭,有条件送孩子去上私立学校。
学校为入学考试设立了严格的障碍:孩子智商情商才艺考核,父母收入考核,家庭教育理念考核。经过层层选拔,往往在五、六百个考生中,才录取60名。
静香不得不腾出大量时间,带着孩子上各种培训班。
潮牌服装常常需要到门店扫货,为了拿到市场的垄断地位,静香的丈夫需要吸入大批的服装。这样一来,库房的工作量比平时大了不少。
静香有了找兼职员工的念头。她的朋友向她推荐了花子。
因为花子是一个“关系很好的朋友”介绍的。在见面的第二天,静香就把库房的钥匙给了她,并给她做了简单的培训。
一开始,花子担心“不懂汉语”。不过,这种顾虑马上就被静香打消了。事实上,库房的工作很简单,只需按条形码来分练,扫码打包就可以了。
干了一个月后,花子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工作。白天,花子自己来库房上班,备货、打包。下午四点下班,回家做饭。
再后来,业务越做越好。每天的发货量从不到100件,到超出200件。
2017年,静香也从公司离职。店里陆续又请了三、四位兼职的日本妈妈来帮忙。
作为前辈,花子一手带出了慧子、千代、和子。
仓库也热闹起来。她们两两轮班,分工合作。
对于花子她们来说,这个堆满衣服的100多平米多库房是整个东京最有人情味的地方。就像美剧《绝望主妇》里的一句台词,“我和这些人一起分享过生活。”妈妈们聚在一起,在工作之余,偶尔也会讨论“哪家的老师,钢琴教得好”这样的话题。
“出门打工,不仅意味着多一份收入,也意味着妈妈们有了家庭已外的社交重心。“库房不像传统的日本公司,没有鲜明的上下级,也没有同僚竞争。大家干得很开心。
在日本,越来越多的妈妈,选择出门兼职工作。不过,大部分日本妈妈只能去餐饮店做兼职,像花子她们这样的并不算多。所以,对于这份工作,妈妈们都格外珍惜。
静香说,妈妈们打包特别认真,一丝不苟。包装的塑料纸稍微有一点点皱,就要换一张。
工作的时间久了,来兼职的妈妈们也渐渐能认识一些简单的汉语。比如“白色”、“大红心“等等。
曾经想过扫空东京口罩
然而一场疫情,改变了原有的节奏。
4月份,东京的学校停课。孩子们不上学之后,都聚集在家附近的公园里一起玩耍。“反倒不安全了。”
静香店里的慧子和千代,纷纷请了假,回家照看孩子。花子和和子的最大的孩子已经读初中了,可以照顾弟弟妹妹,因此她们还在坚持上班。
在日本待了16年,静香在日本实现了“住房自由”,成立了家庭。身边也有不少日本的同学和朋友。不过,疫情发生后,口罩成了彼此间的一个禁忌,大家都避免说起这个话题。
1月中旬,国内疫情刚爆发那会儿,日本的电视台常常报道,华人在药店、超市抢购口罩、消毒液的消息。到了一月底,药店口罩紧缺,日本开始限购。紧接着,2月,日本进入花粉季。“在过去,日本老百姓几乎人人都要带口罩出门的。”
一位跟静香关系好的日本妈妈看见静香带的口罩,忍不住问她“你怎么还有口罩?”
还有一次,静香的老公去专柜买货,见着熟识的柜姐没带口罩,关心地问”怎么不带口罩啊?”对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,“我又买不到口罩咯!”
在国内爆发疫情时,静香不是没想过,要是她集结所有的员工,到东京的各个超市去买口罩,是可以扫货的。
静香的买手店,有18万粉丝。她也可以把口罩当作福利,送给自己店里的粉丝。“那时候,我一天发150单、160单的样子。”
但一盒口罩,五十片。就算每个粉丝送一片,每天也要送出三盒口罩。
思来想去,最后她还是作罢。日本的口罩很快就紧缺起来。生活在日本,她不得不考虑,当地人的需求和感受。
在这样的情形下,看到日本援助中国口罩,静香觉得“山川异域,风月同天”背后的情谊分外可贵。
库房要搬了
银座、新宿、涩谷曾经是静香最常出没的扫货之地。过去,这里人山人海。
不过,从上周五起,商场也陆续关门了。政府规定,从4月13日到5月6日,商场暂停营业。
其实,早在两周前,静香去扫货的时候,她就发现自己已是“ 包场的待遇”。
疫情期间,政府对国际游客进行了“封锁”。游客少了。许多拿着旅游签证的小代购,都被挡在了日本的国境线外。
没过多久,也停运了。
一批依赖EMS的小卖家的通路,彻底被切断了。
那段时间,静香反而觉得“货源充足”。
静香隐约感到代购行业,正经历着一场疫情下的洗牌。“许多规模比较小的买手,他们大部分拿着旅游签证,靠人肉带货。在春节之后,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”
赶在商场关闭之前,按照去年的发货量,静香一口气屯了三、四个月的货。“就算商店关门持续到六、七月份,生意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。”
唯一的影响,可能就是直播地点从商场转移到了库房。
静香的库房,曾经是花子她们最喜欢的地方,安放着她们主妇以外的另一个身份。如今,仅仅一百平米的空间里,货架上,打包台上,到处放满了衣服。连个下脚的地方,也要找半天。
即便是疫情下,静香还在寻求新的品牌代理机会。这意味着未来还有更多的货品要搬进来。
这让静香终于下决心,落实搬仓库的事情。
事实上,换仓库的念头,由来已久。差不多有一年时间,静香陆陆续续谈了好几个地方。只是,每次看到库房里堆成小山的衣服,夫妻两人总是腾不出完整的时间来收拾。
疫情期间,工作量骤减,静香终于有时间把库房搬迁,提上议事日程。
不久前,静香决定要把库房搬迁到成田机场附近的仓库中心。她算了一笔账,仓储这部分,以后每个月会多支出1万人民币的成本。但机场附近的货仓有2800平米,未来可以开拓新的潮牌,还有美妆产品。
“只是新库房采用高科技的机器人配货。不再像过去那样,需要雇人来手工作业了。”
到时,花子们可能要重新再找一份工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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